今天是我八天連假中,女兒玩最開心的一天。
先說,何來的八天?因為我請了星期一、二、三,搭配中秋連假要帶女兒到處玩,第一晚去新竹住然後第二天去六福村。
結果凌晨一點,女兒就發燒了!
戴著口罩抱著女兒,下飯店大廳學獅子王裡的拉飛奇,把女兒舉高對準自動額溫機,結果像吃角子老虎機三星一線,機器瞬間爆出警報
「體溫38.7」
大夜班櫃檯的三名員工,瞬間看向我,我尷尬一笑「我女兒發燒了,請幫我開地下室停車場的門,我要去醫院。」
很幸運,飯店到馬階醫院開車兩分鐘,看完醫生吃完藥,夫妻凌晨四點走出醫院,腎上腺素在倒上旅館的床鋪瞬間消退,昏睡到第二天退房前半小時,趕緊油門踩回台北,至於要去的六福村,只有在高速公路上看到路牌。
惡夢還沒結束,只是開始…
第三天,病毒在女兒體內猖狂,對我們來說沁鼻涕、咳痰很簡單,對一歲九個月的小孩來說,很難。
吸不到氣、咳嗽不停、鼻涕抹滿臉,這讓女兒晚上很睏但就是睡不著,老婆只能抱著女兒坐在客廳沙發睡到天亮,折磨好久後才發現,女兒再「移動狀態下」容易睡著。
沒有人天生就會當父母,都是在小孩哭鬧聲中學到經驗。
於是我抱著女兒,從巷子口走到巷子尾,沿路唱了超過20遍的「Baby shark, doo, doo, doo, doo, doo, doo」,這是鯊魚寶寶主題曲
時不時用停路邊車子的車窗來看,女兒睡的怎麼樣?結果女兒追求速度,第四天嫌我走太慢又開始不睡,只好改開車載她移動。
早餐還沒吃就出門,沿著橋底下的陰影從市民大道五段開到一段,右轉再右轉,從民生西路開回民生東路,右轉再右轉,重新再從市民大道開始,時不時用後照鏡來看,女兒睡的怎麼樣?也看到了老婆不停點頭。
時速40的我就在想,如果第五天女兒又嫌慢了,是不是該買高鐵票,從南港坐到左營?
開了三個小時,我累了,停在路邊,一家三口有家不回有床不睡,直挺挺坐在車上打盹,如果我的座位旁放了一封信之類的,難保路過的警察會破窗叫救護車。
睡到下午四點多女兒的哭聲叫醒我們,才又開車回家。
小孩生病的哭鬧,像刨刀來回削薄我跟老婆的理智線,夫妻間的口氣也越來越不客氣,終於線斷了,我想反正老子請長假,那就來吵個架吧,把所有不滿從胃裡一次吐出來,老婆也不甘示弱收集了很多事件來逐一反擊,夾在中間的女兒哭聲,才讓我們想起曾約定不在女兒面前吵架,馬上各自離開彼此視線,煙硝味才逐漸淡去。
吵架的那晚,女兒也是掙扎到十二點才昏睡,我在書房想起小時候,也是動不動就發燒,那時最怕燒到要塞屁眼藥。
記得,最嚴重一次是腸胃炎,我躺在醫院燒了好幾天,那時醫療觀念沒現在進步,我媽一直擔心我燒成白癡,畢竟沒發燒前兒子就不是很聰明…在我彌留之際依稀聽到,媽媽跪在病床旁邊哭邊用氣音說
「南無啊彌陀佛、觀世音菩薩保佑、南無啊彌陀佛、觀世音菩薩保佑」我想女兒長大後會不會想起,爸爸也曾在她耳邊用氣音唱「Baby shark, doo, doo, doo, doo, doo, doo」
這幾天我都很希望,生病的是我,至少吃藥時不會像殺豬,也明瞭小時父母拜拜口中的「保佑小孩健康平安」是多誠懇的願望。
到了假期尾聲,女兒終於睡過夜了,昨晚睡了13個小時,雖然醒來喉嚨卡痰,咳嗽聲不清脆,但至少鼻塞好轉,呼吸沒有「簌簌叫」,也開始會做怪、會吵著看阿奇(阿奇幼幼園)、會討養樂多
朋友聽我八天連假都耗在女兒身上,泡湯了,前一周加班白費了,但女兒生病的當下,我倒覺得挺幸運。
因為小孩生病是必然的,女兒很貼心選在放連假的第一天,然後在上班的前一天好轉,這八天讓我有時間好好照顧她,也不讓老婆這麼累,只是現在老婆還在生氣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去六福村玩不開心?